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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曹雪芹来写「三国演义」系列( 7)

第七回  荀文若贤嗔忠良语  曹孟德静日彧生香  


*  用「宝玉闻香」和 冷香丸 打开「荀令留香」

*  为大家好分辨梗,几句代表性句子和红楼里原有的食物药材用了曹雪芹先生的原句,其余皆是按三国各类文献杂说编的,水平不济,学曹公不像的地方还请多担待

*  尽量按照三国正史野史当中确有的线来写,写的不好,也向罗贯中陈寿等诸笔者道歉


彼时荀彧正在里头房里歇午,仆从丫头皆出去自便,满屋内静悄悄的,细细地能闻见虫鸣草动。曹操自郭嘉一处用了饭过了晌午,想起近些日子荀彧告病,有些时日不曾见了,心里方觉些许惦念,便登时打马转脚往荀彧府上来。

入了荀府,倒也无须通报,径自穿了粉漆月洞门,过翠竹林园圃,揭起绣线软帘,进入里间,只见荀彧睡在那里,侧卧着身子背对着他。曹操轻推他道:“几日不见,怎就病得这般昏沉了。”将荀彧唤醒。

荀彧见是曹操,忙取了外衣要翻身下床行礼,却被那曹操一把拘住:“令君尚在病中,且无须这多虚礼,我从你这门前经过,便过来看看。”却又见荀彧脸上晦气已去,只是两颊凸出,气血亏缺,因说道:“你这病,究竟是怎么着了,如今见你,仍不尚有精神似的。”荀彧仍是歪回去,道:“劳明公叨念。原非什么大病,不过是些时令节气颠倒带出来的寻常热症,前些日子蒙陛下恩佑,遣过来三两个太医院的人登门问诊,开了两三剂药,吃了,倒觉得好了些。”曹操听了,也不答话,只拿一双眼看他,过了一会儿,才好笑似的道:“到底是谁的恩佑,别人不晓得,你这么个七窍玲珑心,却也蒙着脸浑说,只道不知道?”荀彧明白他话里的意思,一时红了脸,只低着头不说话。

曹操知他素日里是最有心性儿的,也不好再促狭他,因说道:“身上有病,却也不懂得息养,这样数九寒冬的天儿里,又才用过了午饭,就这般懒倦地睡着,也不怕睡出病来。”荀彧只半合着眼,说道:“倒不困,只略歇歇儿,明公不若先去奉孝那儿略坐坐再来。”曹操笑道:“正是自奉孝处过来呢,一时兴起便吃了几杯酒,如今有些酒困。不若这样,我陪你在这儿说说话儿,混过困去,权当是解闷儿了。”荀彧道:“既是如此,我便叫几个人过来伺候,把那外边儿的一应宫绦外套取将下来,略在我这里歇息一会子洗洗脸也是好的。”曹操道:“何必那么麻烦。”说话间已经解了外袍脱了朝靴,与荀彧卧在一处。道,“只我们两个才好,外头眼多嘴杂,如何说几句体己话儿呢。”荀彧听了,起身,笑道:“真真合该有这么一遭劫数,却别这么空歪着,略拿个东西垫垫罢。”说着,将自己枕的推与曹操,又起身将自己的再拿了一个来,自己枕了,二人对面躺下。

待荀彧躺下,方才瞧见曹操嘴边眼角一道头发丝儿似的划痕,便欠身凑近前来,以手抚之细看,又道:“这又是在哪处磕碰着了?”曹操浑然不知似的,只抬手去摸,方才知道眼角破了一片儿,道:“不妨事,想是与奉孝饮酒剐蹭的,一时高兴,倒也没许多在意。”荀彧便又起了身,在旁边香阁里取出个装寻常物件儿的鹿皮箱子,从里面拿了盒子去腐生肌的白玉膏子来,给曹操细细地抹了,口内说道:“你又干这些事了。奉孝也是,多大的人了,总没个计较。为这档子吃酒耍浑的事,长文也没少生气写文章弹劾,却总也没个听的。别人不知道还好,若要给人知道了,说出来传得街长里短的,对你,对奉孝,都是不好的。”曹操含笑听着,心里却说不出的受用。荀彧给他上好了药,又细细地把乱了的东西分门别类仔细地收好放回香阁里,方才发觉曹操那边儿已许久没了声响,他只道是自己说的话重了曹操面儿上挂不住,于是便轻叹了一声道:“这些话合不该是我来说的,只是想着明公在外头的声望,才不得不多提了这一句。”曹操忙出言打断了他,眼里仍是含着笑道:“我知道。我都知道,文若心里,总归是念着我的。”荀彧听了他这话,知道他不知又发了什么魔怔,一时间却也不知该拿什么话来应他,只把眼睛往别处一瞥,静静地卧着,也不好再说什么了。

二人又静静地卧了一会子,荀彧见他不出声,恐他吃醉了酒和衣睡着着了风又犯头痛,因道:“嘴里说着是来陪我说话儿解闷儿,如今却一声不吭自己困去了却是怎么一回事?既然你方从奉孝处过来,他可曾跟你提起这些时日那袁本初结好江东孙策,意欲兴兵犯境的事?”曹操支起身子,靠着道:“如何不提?他以刘邦项羽比之我二人,自然是有一番道理,只是我这心里,却终归难安。想那袁绍靠着冀州,又新得了青并两州,地广兵强,计士谋臣,也都并不逊色,我恐怕不能胜。”荀彧听见这话,莞尔道:“这番话倒教我不敢说识得明公了。想明公破张绣,擒吕布,定徐州,不可不谓一方豪杰,当世英雄了,如何为了个区区袁绍就这般踟蹰不得志了呢?你且别忧慌,听我细细跟你讲。”

那荀彧接着道:“这一则,袁绍此人外宽而内忌,纵得才亦是不能用的,反观明公明达不拘,唯才所宜,首先度量上便已经胜了;二则是袁绍遇事优柔寡断,多谋却少决,明公你却是个果断机敏的,最善随时势而变,如此,便是谋略上胜了;三则袁绍御军宽缓法令不立,而明公你法令既明,赏罚必行,纵是数量上但有不及,却也可以在用兵上拔得一筹,也就无所惧了;这第四则,袁绍起事,无非凭着家资名望,到底不是自个儿的本事,为博虚名耍小伎俩的事儿也时常有的,明公你却反其道而行,素来以至仁待人,推诚心不为虚美,这便又是在德行上胜过了。按道理说,有这四则,胜之已不在话下,却还有一桩别的更使明公不必担忧。我素日里听闻袁绍底下虽有田丰审配许攸逢纪这样的能人,却是统统的不能用,如此这般地八马拉一车,是各人有各人的心思,如何向一处使力?明公若是记挂着这个,那自是不必的了。”

曹操听他气定神闲地说完,也不做评,只笑道:“这样一番话,果然还是荀令君讲出来,最能安我心。”荀彧看他神情自在,哪里有半分惊惧忧虑之色,方知他心里诸般道理早是玲珑剔透,如今只是白赚自己多这一番口舌罢了。荀彧自觉好笑,便道:“原是我痴傻,人家说些什么惊啊虑啊的我都只当作真,权不知那些道理何须我多嘴多舌,自是有更好的提点着,我又何苦来着自讨没趣儿。”曹操见他有些恼了,忙道:“这话是怎么说?好好儿的,却又怎么就有趣儿没趣儿的了?原是你说话儿好听,同一个理儿,你嘴里说出来的与别个儿自是不同,我心里愿意听你说,也总得是你说的,我听了才好心安。”

荀彧听他这般,反倒不好意思,因笑道:“也不必跟我油腔滑调,我原是跟着你的,跟你讲这些本就是我分内的事,只是素日里同你讲的,你全做耳边风,那些个礼义道理锦绣文章,你也全不放在心上,只当是酸儒腐生的陈腔滥调。若是晓得你的姑且罢了,只当你好游侠不拘些则个也不追究,却要是给外人听去了,还不知被怎样编排胡说落人口实,那些个寻常人家儿的小老百姓,又怎么能知道你究竟的为人,只把那些浑话做了真,如此,你又如何堵那众口攸攸?”这番辞令确是发自肺腑的了,只是曹操却总未听见这些话,只闻得一股幽香,却似乎是从荀彧袖中发出,闻之令人醉骨销肌。曹操便俯身嗅了那么一会子,道:“你笼得是甚么香,如此的醉人心脾?”荀彧一怔,方才笑了:“冬寒十月,谁还带什么香呢。”曹操道:“那却又是甚么物什这般幽香呢,莫不是令君也似那吴越国的西施,天生就怀有一股子异香的么。”荀彧见他又拿这些事来打岔,只浑乱推说不知道,那曹操哪里肯依,堪堪地又道:“荀令留香,传出去,倒是段佳话。”说话间又凑近了一步,拉了荀彧的袖子笼在面上,更真切地闻了,道:“也奇了,闻这香的气味,倒与从前闻的都不相同,也不是什么香饼子、香毬子、香袋子的香。”荀彧思了一会儿,方才想起,道:“莫不是素日里吃的那丸子药的益效?”曹操便奇道:“却是一味怎样的药?”荀彧听了便笑道:“不说这药还好,说起这药来,可真真是要把人琐碎死。东西药料一概都有限,只难得‘可巧’二字: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,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,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,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。将这四样花蕊,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,和在药末子一处,一齐研好。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,……”曹操听到这儿,插嘴道:“你且住,只这一处,便可见你是浑说。”荀彧道:“这怎么说?”曹操又道:“别的不说,就说倘或雨水这日竟不下雨,这却怎处呢?”荀彧笑道:“所以说那里有这样可巧的雨,便没雨也只好再等罢了。白露这日的露水十二钱,霜降这日的霜十二钱,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。把这四样水调匀,和了药,再加十二钱蜂蜜,十二钱白糖,丸了龙眼大的丸子,盛在旧磁坛内,埋在花根底下。若发了病时,拿出来吃一丸,用十二分黄柏煎汤送下。”曹操听了道:“这药可有名字没有呢?”荀彧道:“有的,叫作‘冷香丸’。”曹操听了点头儿笑道:“也真就是你,方配得上这样矜贵难得的‘冷香’。”


瞎掰扯到这儿,欲知后事,且看下回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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